【荼岩】奈何奈何（二）
武侠风au
二．
那人轻喘一下就要往下倒，安岩眼疾手快在那人腰部拉了一把，随机摸到一个极深的伤口，像是刀划的。
他敏锐的听见有旁人的脚步声，有人在敲隔壁的门，于是安岩便明白什么叫“帮我个忙”，他一皱眉，把人往床上一扔，那人吃痛嘶了一声，安岩就一把捂住他的嘴：“不想死就别说话。”
那人的伤口还在源源不断的流血，一时间根本没法收拾，连安岩的手上都是那人的血，安岩咬咬牙，把被子一拉连带着自己整个人盖上，遂接着就有人踹门进来。
安岩从被子里露出半个头，发现这群人一脸的一言难尽。
安岩能够理解的，以那群人的角度，只能看见乱糟糟的被子和被子里乱糟糟的两个人，他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做了个震惊的表情。
为首的那人发泄一样摔上了门。
等他到了下一个房间，抬手要推门才发现自己手上已经沾上了浓稠的血液，“不好。”他惊呼，“是刚刚的……”
他们折回去，却只剩下一个空房，房间里依旧散发着腥甜的血腥味，似乎在嘲笑他们的愚蠢。于是那人便只剩下踹门泄恨的份。
安岩夹着那陌生人一边在房梁上跳一边苦笑，想着自己以后绝不再救人，好心当了驴肝肺，这下连觉都睡不安稳，可惜到了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救的是谁，他隐隐约约能猜到，但又不知自己猜的对不对。
神荼醒来的时候，自己腰间的伤已经被人处理过了，与其说是处理不如说是上了药之后胡乱的绑了绑，原来那件沾血的大褂被人丢掉了，现在身上穿的也不知是谁的衣服。
他仰面躺着呆滞了一瞬，在听见身边轻微的呼吸声的时候彻底清醒，猛地一翻也不顾腰间伤口撕扯裂开，将一把奇异的剑抵上了旁人的喉咙。
那人却不躲，而是重重的的叹一口气，甚至神荼从这一口气中听出了怨念。“你就这么喜欢拿剑对着我。”他说。神荼犹豫一刻，还是没有放下：“你是谁。”
那人便笑，听起来是少年的声音，“你不认识我，我却认识你，是不是呀秦公子。”
于是安岩便感受到神荼的剑又离自己近了一些，他眼皮一跳，“别这样，是个人都能知道你是谁了，秦家……嗯……”话到了嘴边却一时语塞，这话可不能当着面说，“江湖都知道秦公子幸免于难，这么巧就有差不多年纪的少侠被人追杀重伤，还挟持陌生人帮忙，你就差在脑门上写上你是谁了。”
神荼依旧不放过他，“把你的剑扔到地上。”
安岩无奈点头，“行行行。”当啷当啷两声，安岩从袖口里拆下什么装置，两柄短剑掉落在地上，那剑自然是无比的锋利，剑身靠后的地方，还刻着一个图案。习武的人眼力都极好，神荼一眼看见那图，“你怎么会有九门吴家的图腾。”
一想到这个，安岩就眼皮直跳。
他下山的时候师傅执意要在他的剑上刻图腾，他甚至为此差点和师傅吵了一架，他不想一辈子活在师傅的阴影里，所以他不愿意打着师傅的名号走江湖，结果师傅就只是啐他一口，“没良心的小兔崽子，留着。”他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，他看见张师叔拔刀了，于是他乖乖的闭了嘴。
师傅是个好人，他知道，就算全江湖都在说师傅变了的时候他依旧希望所有人都好，何况是他自己的徒弟，他尽管把自己弄的让全世界唾弃，但是安岩知道张师叔永远不会抛弃师傅，这个道理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明白的透彻。
想的远了。
安岩把着神荼的手，将那奇奇怪怪的剑脱离自己喉咙的危险区。“在下安岩。”
神荼收了剑，仔细想了想。
“神荼。”
安岩一点头，就转回去生火，他一晚上没吃，若是早上再没得东西吃就要饿坏了。他不得不承认师叔的手艺把自己惯坏了，师傅每天从早上开始就眼巴巴的等着师叔做饭，安岩大概就是师叔眼里的顺便养活，即便如此他还是被师叔的手艺养坏了，一顿餐都落不下，若是有那一顿没吃便觉得浑身无力懒得动弹。
神荼在他后面站定：“你不再问我什么。”
安岩刚把那打到的鸟放在火上烤了，也不知是从哪弄来的佐料往上撒，闻言回头：“你不愿说，我便不问，你不愿我问了，你说的也会是假的。”他上下打量神荼一番：“还是得去趟城里，得给你扯件像样的衣服，我昨晚打昏了守夜人把他的衣服扒了给你，也不知是不是合身。”
“不必。” 神荼看这个少年，神情复杂。
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别人好，平常人家便是如此，江湖上更不用说。这个叫安岩的人为什么要救自己，到底是敌是友，他都不知情。江湖上没有彻底的敌人，也没有彻底的朋友，何况他现在不需要朋友，他现在，不能有朋友。
即便如此他还是接过安岩割下来的鸟肉，已经两日余没有果腹，他看着小刀上的肉迟疑。
安岩笑：“没毒。”
既然都挑明了，神荼也不避讳，一口咬下去。
安岩又低下头去偷偷的笑，想到师傅若是看到这场景一定要锤他：“老子教你飞刀不是让你切肉用的！”
他嘴里塞了满满一嘴的肉，一面问面前的人：“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。”
神荼深深吸了口气。
“复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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